土木工程(The Journal of the Civi Engineering Society University of Chekiang)

[土木工程(The Journal of the Civi Engineering Society University of Chekiang)]

综合性土木工程半年刊。1930年3月创刊于浙江杭州。浙江大学土木工程学会编辑出版。创刊号有程振钧和吴钟伟的《序》及编者的《创刊词》。丁守常任编辑主任,茅绍文等10名学生任编辑,徐邦宁等4名学生为编务。吴钟伟、张云青、陆凤书等先生任名誉编辑。出版3卷之后,到1935年12月改为《浙江大学工程季刊》,再出版至1937年抗战爆发,1941年7月在遵义复刊出版4卷后于1945年停刊。其前后持续15年有余,共出版7卷近20期。在1939年5月至1949年3月,该会还相继在遵义和杭州两地出版《土木通讯》不定期刊,今见有17期。今存北京大学、上海、国家、湖北省图书馆等。
其内容涉及河北治水、道路工程、测量、混凝土筑路、路浆、钢筋混凝土等诸方面,栏目设有论著、研究、译著、见闻随掇、会务报道等。创刊号的论著有徐世大的《河北治水方案》;刘俊杰的《关于工程之地质研究》;陆凤书的《道路工程概论》;陈体诚讲演的《公路工程》;Arthru M Shaw讲演的“Planning Ahead”;研究部的《测量学名辞之一部》;丁守常的《莫干山行营测量记》等。译著有颜寿曾的《经纬仪及照距所测纲线之校准》;吴光汉的《接缝于混凝土路面之用意》;罗元谦的《基础设计》;茅绍文的《路浆》;丁守常的《钢筋混凝土梁中剪力之研究》等。《土木工程》得到了在校学生、教师和校友们的鼎力支持。远在华北的校友徐世大先生亦寄来稿件,同时附函予以鼓励,奖掖后进的情怀跃然纸上;在浙江省建设厅工作的陆凤书先生亦拨冗撰稿相助。一时稿件云集,以至于孙经愣关于道路的论文、曹振藻关于测量和材料试验的论文等只好暂搁。

这是一份颇具代表性的工程技术期刊。首先从土木工程技术的发展史来看,教授们认为:“凡漫游文明国境者,莫不惊其工程之伟大;而不知此皆为专门学者研究之结晶物也。”“凡百建设事业,皆以土木工程为之先驱。工程之巨者,历数千年而不敝。如吾国之长城、运河,欧美之苏伊士、巴拿马两运河等,皆彰彰在人耳目。最近如英法海底隧道工程,则正在计划进行之中;移山障海,虽谓世间无难事,殆无不可也。良以全世界土木工程,日益发达。一切艰难重要工作,皆由专门学者任之;而其研究设计,莫不赖有公开之学会,定期之杂志,以互相交换知识,由理论以施之实际。”“吾知本刊之发行,且将为工程界之良助,本省建设前途之福音矣。”①学生们也认为:“结巢治水,工程肪自先民;平道开渠,福利遗于后世。前修回首,不尽低徊;继武无踪,深可惋惜。近世文明丕耀,着绩工程。人事光华,奠基土木。道路修饬,不歌行路之难;桥索行空,永绝渡河之叹。西欧规范,北美规模。功在于人,法足式效,惟是继绝学于古人,骋齐驱于当世,非借他山之石,攻错为难,不借先进之思,突飞岂易。”②这正是创办《土木工程》的原因,也就是“基此精神,借为媒介,庶乎聚参考之资,作印证之用”③。

① 程振钓,《序一》,《土木工程》,1930,1(1):1。
②③ 编者,《土木工程征稿启》,《土木工程》,1930,1(1):封二。

其次,从土木工程技术教育的角度来看,“自民国奠定……治土木之学者,闻风兴起。吾校应社会之需要,亦添设土木一科。学子之从习者,竟超越他科……吾科学子,知实用之非易,于是有土木工程学会之组织。思有沟通社会民情,以求适于实用,意至善也”①。然而,当时,“吾国建设伊始,土木工程人才之需要,尤为迫切。无论依总理建国方略,筑港、浚河、造路、开矿、蓄水、储电,一切重大实业,皆非人才莫举……浙江大学工学院,规模美备,实为本省建设人才之外府。兹者土木科诸君,课余攻错,有刊物之组织,可见其在学问上,已有自动研究之兴趣,使理论实际互为表里”②。浙江大学工学院土木工程科设于建校之初的1926年,约于1929年由学生发起创办土木工程学会,于次年创办期刊。看来,该校开办土木工程教育要算是较早的大学之一了。然而当时,“在中国,所学和所用,真是山遥水远。书本子上的学问,在外国虽然是些陈迹,在中国还要算高论。这样学非所用,在国家和个人,都只有损失。我们所希望的是要从外国的学理中,得些适合中国的方法来。这是搜究国内实际情形的根由”。另外,“是要介绍些国外的新理法。‘迎头学上去’,这是孙逸仙先生所昭示我们的话。要这样,对于所谓新,非得随时知道不可。如此,才能说是迎头,至少也容易三步并做两步。所以,新的介绍,也有它的需要在”③。由此看来,搜究国内的实际建设情形”和“介绍些国外的新理法”是创办《土木工程》的主要目的,以便“迎头学上去”,西学得为中用,“借他山之石,攻错为难”④,成为相辅于土木工程教学的得力工具。

① 吴钟伟,《序三》,《土木工程》,1930,1(1):Ⅳ。
②④ 编者,《土木工程征稿启》,《土木工程》,1930,1(1):封二。
③ 编者,《创刊词》,《土木工程》,1930,1(1):1-2。

再次,从科学出版文化的发展来看,“在现今的中国,文化的落后,尤其在物质一方,是无可讳饰,这是我们所引为深惧的”。“今年某报,曾有一个关于科学刊物的统计。其中要是把医学除外,真是数来不上双手。在这样一个国家,学术如此落漠,即使不算耻辱,也未免笑话。我们所以自忘谫陋,起来呼应,这也是一个原因”。“本来这一些覆瓿的文字,是不想在野草一般的刊物里占一席地。不过,想到在寥落的工程、科学的出版界中,即使是一二株野草,也还觉得青葱得可爱;何况在野草里的葑菲,或者还有可采取的部分在,这是我们敢于自献的一个原因”①。这种敢以一二株野草的青葱,改造科技学术之落漠和“自忘谫陋,起来呼应”的垦荒者的奋斗精神和使命感,或许正是该校科技学术期刊得以繁荣的原动力所在。其实,该刊的年轻编者们除却些许诸如“野草”、“毛羽未丰”、“竭其浅学”、“愿宏力薄”和“自忘谫陋”等谦虚之外,也不乏“起来呼应”、“迎头学上去”、终有“可采取的部分”这样的自豪感,“在寒梅香里,终于茁了这一枝怒芽”②。对于刊物的未来,年轻的编辑们同样充满激情和乐观,即“所望不吝金玉,惠赐篇章。名山硕著,固当宝若连城;片羽吉光,亦属珍同拱壁。为一步趋之致,约其指归;幸加提挈之功,不我遐弃”③。“相信当世热情的专门学者,总不至于漠然而不加以深切的指示。此后,朝培夕溉,固然是我们所想努力的。至于夏雨春风,则所望于大家的匡教了”。
当时,全国高校成立有土木工程学会并办有期刊者不过浙江大学、清华大学、复旦大学、中央大学、武汉大学、交通大学、广西大学、之江大学等七八所学校,高校之外的科研机构和社团也鲜有此类学会或期刊,今见者亦不过一两种。其持续出版的时间也显然比浙江大学所办的此类期刊短得多,大多不过出版五六期,多者如中央大学亦不过10余期。

① 编者,《创刊词》,《土木工程》,1930,1(1):1-2。
② 编者,《土木工程征稿启》,《土木工程》,1930,1(1):封二。
③ 编者,《创刊词》,《土木工程》,1930,1(1):,1-2。

附李熙谋《序》:
国家与民族的文化,约以二种标准,就能够测定程度的高下:
第一种标准,就是国家与民族间的文字诗歌、风俗礼制与思想,若希腊的哲学、印度的佛教、中国的四书五经和百家之言,都可代表那时候各个民族的文化;第二种标准,就是国家与民族间的艺术与建筑物,如埃及的金字塔、罗马的古宫,都望远为历史家记述颂扬,骚人游客,时时去凭吊瞻仰。吾中国的建筑品,在各民族中从古代到现在,也是极有价值的,若秦代的长城、隋朝的运河,到现在还是称为世界伟大的工程建筑物。就是夏禹治水,他的工程事业,虽没有详详细细记载下来,但是中国洪水的祸患,就能消除,已足以证明禹的治水工程的成功。夏禹后数千年的现在中国,年年受黄河淮河的灾害,日日说治河导淮,到现在尚未得到相当的效果,对夏禹应该是十分惭愧底。钱塘江海塘的工程、北平天坛的建筑,以及中国到处能看得到的画栋飞椽的寺观、参云齐天的古塔,那一件不是兼有艺术、可传永久的建筑品,那一件不是近代的所谓土木工程学术的表现。照这样讲起来,建筑工程乃是吾中国一种固有的学术,在中国文化上为仍有价值的证据,吾中华民族因此也足以自豪。浙江大学工学院土木工程科同学,为在课余探讨学问起见,有土木工程学会的组织,并延请名家讲演,以补充课业上的缺乏,历时已数月,近复汇集稿件,付之梨枣,定名为《土木工程》,他们孜孜好学之精神,确是可敬佩的。工学院土木科的课程,大都以近代科学学科为根据,于古代工程建筑未能列入日程和加以研究,确是一件可憾的事。但是,真理是没有新旧的,科学学理既可以治近代的工程,那是一定也可用以为攻治古代建筑学的工具。土木科的同学,若以组织学会的精神,来继续他们求学的志愿,那不但近代土木工程学术能够贯通,就是吾国旧有的建筑艺术,一定也能发扬而光大的。若能达到这样的目的,那就不只是任何个人的成功,乃是民族文化史上的光荣,这就是我对土木科同学最大的希望。